土耳其、叙利亚的震后“救援危机”
(资料图片)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王春晓 陈佳琳
发于2023.2.20总第1080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李佳和100多名蓝天救援队队友当地时间2月10日到达了此行的第一个搜救点,位于邻近震中的土耳其东南部城市马拉蒂亚。一处5层高的楼房,几乎没剩下一处完整的墙体。
“作为救援人员,我感受到了地震不可抵挡的威力,大量民房呈‘馅饼式’坍塌,内部的垂直承重构件遭到破坏,楼层构建已面目全非,墙体、楼板也摔得支离破碎,破损程度非常严重。”李佳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自土耳其东南部2月6日发生两次7.5级以上强震以来,该国及其近邻叙利亚的伤亡数字持续攀升。截至北京时间2月19日晚,遇难人数已超过4.6万。其中,土耳其已有至少4万人身亡。
在巨大伤亡数字的背后,救援严重滞后和大量违规“杀人建筑”的问题凸显出来。2月12日,土耳其副总统福阿德·奥克塔伊称,政府已经展开调查,重点关注严重受损和造成人员伤亡的建筑,并在10个受灾省份锁定131名可能对建筑倒塌负有责任的嫌疑人。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在震后前往受灾地区考察时也表示,政府在清理堵塞的道路和提供天然气方面“遇到了一些问题”,这使得救援人员和装备无法及时到达搜救点。对于一些批评政府应急行动过慢、准备不足的声音,他表示,“在这样的条件下,显而易见的是,对这样的灾难做好准备是不可能的。”
叙利亚的情况更为糟糕。在地震发生前几周,联合国安理会已表示,由于霍乱和严寒,叙利亚的人道主义需求达到自 2011 年内战开始以来的“最高水平”。这场地震加剧了那些已经存在的灾难:粮食短缺、居无定所、经济凋敝和医疗资源紧张……同时带来了新的难以预测的苦难。
“我们国家没有能力应对这样的灾难。”叙利亚地方行政和环境部长侯赛因·马克鲁夫在地震后的新闻发布会上称。世卫组织发言人马格特·哈里斯则指出,地震给叙利亚带来了“危机中的危机”。
“我们来晚了”
当地时间2月11日上午,赵默(化名)随蓝天救援队抵达土耳其中南部的阿德亚曼省后,几乎很难看到一栋完整的建筑,就连省政府大楼也是随处可见的裂缝,“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阿德亚曼有1000多栋建筑倒塌,上万人依然失联。另外,灾民至今还没得到转运或安置,只能在废墟周边的空地上扎帐篷、打地铺,生火取暖。在救援人员抵达之前,他们没有足够的食物,也没有毛毯、棉被等保暖物品。”赵默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他还称,在过去的几天中,阿德亚曼当地的救援队伍和居民曾进行自救,但人力不足,水电中断,重型机械和油料匮乏,结果显然不乐观。来自中国的救援队抵达这里后,很快投入了救援中,“机器不能停,人员轮班倒,很多人从上午作业到晚上11点半,才能回到营地休息”。
土耳其中资企业总商会第一时间就准备驰援,并临时任命会长助理沈秦威为中南部省份阿达纳前线根据点的负责人。沈秦威向《中国新闻周刊》介绍称,他被要求以最快的速度奔赴灾区,但经历了飞机因大雪天气延迟、取消、换机场、再延迟等一系列波折后,自己只能辗转从土耳其东部的阿勒飞到安卡拉,再从安卡拉转机,抵达阿达纳已经是2月9日上午。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李佳和队友们赶到了马拉蒂亚的第一个搜救点。李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自己是经过了8个多小时的飞行,从武汉天河机场到达伊斯坦布尔,又转乘土耳其航班前往马拉蒂亚。“救援现场形势十分复杂,我们和土耳其应急管理局、军队、急救等本地救援力量配合作业,对方找来了挖掘机等大型装备。”
挖掘机一点点掀开废墟面上的大石块,救援人员再搬开小块的瓦砾、砖块,逐步排查废墟下的角落,但他们没能在这个搜救点找到幸存者。
据不完全统计,土耳其地震后,中国派遣了多支救援队前往灾区参与救援,除了通过联合国国际重型救援队资格认证的中国救援队之外,还有蓝天救援系统、浙江公羊救援队、深圳公益救援队、绿舟救援队、曙光救援队、壹加壹救援队等社会救援力量陆续赶赴土耳其,开展救援和灾后援助工作。
与此同时,来自全球各地的救援人员相继驰援土耳其,以支持当地的救援工作。土耳其灾害和应急管理局表示,2月7日,已有65个国家和地区派出2600多名救援人员前往灾区,协助土耳其抗震救灾。
但是事实上,在72小时黄金救援时间内赶到的,主要是土耳其灾害和应急管理局在震后紧急向10个受灾省份派遣的2.5万名搜救人员,以及从希腊、阿塞拜疆等距离较近的邻国赶过来的救援队伍,其余各地救援队伍到达震区时,大都已经错过了黄金救援时间。
“我们抵达现场时,已经过了72小时黄金救援时间,现场能搜索到幸存者的几率非常低。” 蓝天救援队国际部联络官何庆榕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
对于很多国际救援队伍来说,基础设施遭受严重破坏,物资匮乏、各种救援工具不够,是他们面临的状况。因为航班限制,不少救援队伍在出发前无法携带足够的专业设备,也导致救援的效率大大降低。
据媒体报道,中国应急管理部派出的中国救援队,是最早赶到震区的来自中国的救援队伍,于当地时间2月8日凌晨4时到达土耳其阿达纳机场。
在中国救援队到达之前,中联重科土耳其分公司的几名员工已在哈塔伊省展开了搜救。中联重科土耳其分公司经理黄运兵对《中国新闻周刊》表示,他们协调了5台挖掘机,联系了5名操作手和1名本地员工,16个小时内狂奔了1000多公里,从伊斯坦布尔一路穿越暴风雪和道路封锁抵达南部与叙利亚交接的哈塔伊省受灾现场。
黄运兵还紧急和土耳其当地的经理、客户等人员沟通,协调了20多台挖掘机、履带吊、汽车吊等赶来现场。但因为水电依然没有恢复,一些破拆工具无法使用,救援人员只能靠锤子、锥子、铲子等工具人力挖刨,效率大大降低。
“2月8日那天,我们就配合本地救援人员救出过一家4口,他们是通过喊话确定了大概方位,又通过挖掘机清理了废墟入口,几人伤势不重,还向我们表达了感谢。”黄云兵回忆,那栋6层高的居民楼,有370人在地震后被压埋,但由于救援迅速,很快救出了20多名幸存者。
而从土耳其当地时间2月9日上午开始,被埋人员的生还希望变得渺茫。黄运兵明显感觉到,废墟下的回音不多了,生命探测仪给出的迹象也慢慢减少,清理出的尸体开始增加。“光是这一天就搬出来超过20多具,裹尸袋不断被拿到前线来。”
2月10日,马拉蒂亚当地居民向蓝天救援队求助,他的弟弟一家人仍然被埋在附近的废墟里。
在被震碎的厨房里,李佳远远看到了冰箱柜门上的照片,一张是整整齐齐的全家福,另一张里,满面笑容的小女孩在室外阳光下玩耍。只看了一眼,李佳便哭了出来,“你在废墟底下看到他们过去的生活,却搜索不到任何生命迹象,太难受了,我们来晚了。”
何庆榕表示,“现场房屋坍塌变形严重,气温又很低,这对生存者来说是巨大的考验。一旦身体受伤、失温,没有及时的能量补给,很难存活下来。在这儿摘下手套待一会,手指很快就冻得受不了”。
据土耳其阿纳多卢通讯社报道,截至2月7日中午,土耳其东南部震中地区已发生至少285次余震。受大地震及余震影响,多地电力和供暖中断。当下土耳其正值冬季,寒冷的雨雪天气增加了救援难度,也降低了受困人员的存活概率。
以此次震中所在的土耳其加济安泰普省为例,2月的平均气温为5.1℃。2月6日地震当天,加济安泰普在下雨,气温为1℃到4℃,2月7日气温降为零下6℃到4℃,并伴有雷雨天气。同样受灾严重的叙利亚阿勒颇地区,地震当天也在下雨,7日最低气温降至零下2℃。气象学家表示,最近该地区比以往同期的平均气温低5℃以上。地震后,空旷的露天区域本是最好的临时居住地,但面对安置点严重不足的情况,持续不断的冻雨让无家可归的人们几乎无处安身。
2月11日,中国灾害防御协会发布了《关于土耳其地震转入紧急赈济阶段的倡议书》,呼吁国内尚未启程的生命救援队伍立即取消或终止行动计划。其中提到,“灾民在比较寒冷的环境下被困五天,存活的概率非常小,如果现在再从国内出发,到达的时间会更晚。”
截至2月13日14时,已有15支国际搜救队伍公布了撤离计划。根据媒体和各队伍发布的信息,截至13日,中国救援队解救出6名幸存者。另据统计,中国民间队伍共参与解救出19名幸存者。
被“特赦”的劣质建筑
2月11日,土耳其东部城市马拉蒂亚的天气已经转晴,但废墟上依然覆着积雪。
随处可见的房屋粉碎性坍塌,钢筋、水泥、瓦砾里混杂着各种生活用品,几乎看不出原貌。现场视频里,除了器械设备运转声和救援人员的谈话声,也很难听到其他多余的声音了。
李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当地部分自建房缺乏整体规划,本身的结构就存在问题。一栋四层半的楼房,倒塌之后可以看到裸露的墙面,支撑柱不够,只有顶部一圈是混凝土,中间全部是劣质的砖块,完全没有抗震能力。“一楼和二楼的顶子塌成两张皮,中间什么也没了。”
因为年代久远,一些楼房的混凝土强度明显不足,空心砖的硬度也不够, “我们之前也在其他地方进行过废旧楼房的拆除训练,感觉完全不一样。”李佳说。
2月12日,土耳其环境部长穆拉特·屈吕姆通报,依据对超过17万栋建筑的评估,目前共有24921栋建筑在地震中倒塌或严重受损。
据悉,自1999年土耳其伊兹密尔大地震以来,土耳其提升了建筑抗震标准,2007年和2018年,政府又对规范进行修订更新,其中对高层建筑、基础隔震建筑和桩基的抗震设计进行了改进。不过,建筑商通常采取违法手段,使用质量低劣的材料,以降低成本,并且在监督环节“做手脚”。
2月10日,土耳其警方在伊斯坦布尔机场逮捕了一名准备登机飞往国外的建筑承包商。土耳其国内媒体报道称,与他有关的位于哈塔伊省安塔基亚市的12层居民建筑群在地震中倒塌。
地震发生后,土耳其的“建筑特赦”条例再次受到“拿生命换选票”的质疑。这项条例用于登记以前的非法建筑并将其合法化。2018年5月18日,政府颁布了名为“建筑和平”的“分区特赦”条例,要求在灾害风险可控范围内,对无证建筑或违反许可及其附件的建筑进行合法化登记。“建筑特赦”在 2018 年 6 月 24 日举行的大选之前生效。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当时称,“通过分区和平,我们解决了来自卡赫拉曼马拉什省、哈塔伊省和加济安泰普省数百万人无家可归的问题。”此次强震发生后,土耳其工程师和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商会伊斯坦布尔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称,土耳其南部受灾区域多达75000座建筑物获得过“特赦”。
除了“特赦条例”,土耳其“地震税”也备受诟病。1999年土耳其发生了伊兹米特地震,造成1.7万人死亡,自此“地震税”被引入,用来防范与地震有关的损害。然而,现实中,这项税收并没有用于提高房屋抗震性能,而是被政府拿来资助其他建设项目,甚至包括交通和农业项目。
土耳其裔专栏作者艾瑟古尔·塞特在《大西洋月刊》撰文,批评埃尔多安政府“更关心自己的生存而不是人民的福祉”。他指出,埃尔多安所强调的“新土耳其”,利用基础设施项目来强调与过去的决裂,好像建设得越多,就显得越强大、越现代。“与正义与发展党(AKP,土耳其执政党)关系密切的建筑公司和企业获得了优惠、合同和许可证,以换取回扣和选票。”
“灾区中的灾区”
2月9日,叙利亚伊德利卜省哈利姆区。一些建筑变成了小山一样的瓦砾堆,一些歪歪斜斜,一些烂得只剩下结构。碎石和钢筋像海浪一样吞没了道路,叙利亚摄影记者奥马尔·阿巴姆几乎无法行走。
在一处垂直坍塌的建筑前,叙利亚民防组织的救援人员朝着废墟大声呼喊,“有人活着吗?”由于没有搜救犬和探测装备,救援团队只能靠耳朵辨别是否还有幸存者。民防组织队员示意,围在废墟旁的人保持沉默。在令人不安的寂静里,瓦砾堆下传来一个男孩的呼救。
近三个小时后,救援队终于找到了男孩。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这个被尘土裹成灰白色的孩子从废墟里拉了出来,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声。但不久后,他们又陷入悲痛。救援人员找到了男孩的家人,全都遇难。
在叙利亚,受地震影响的地区分为政府控制区和临近土耳其边境、由反对派控制的飞地。截至2月14日21时,此次地震在叙利亚至少导致5800人遇难。而受限于持续的冲突和国际制裁,相较于土耳其,叙利亚获得的外部援助微乎其微。只有两支国际救援队进入:一支西班牙勘探队以及一支埃及医疗队。
在叛军控制的飞地,叙利亚民防组织几乎是唯一在搜救的力量。这一组织是在叙利亚陷入全面冲突后成立的,有约3000名来自各行各业的志愿者,主要在空袭后搜救平民、重建街区。
尽管有应对空袭的经验,但这场灾难性地震的破坏规模远远超过民防组织的救援能力。据联合国估计,截至2月10日,整个叙利亚西北部受影响地区,救援力量只能到达5%的区域。
过去八年时间里,奥马尔一直穿梭在伊德利卜省和相邻阿勒颇省的农村,这是反对派在西北部控制的最后一块飞地,也是此次地震中叙利亚受灾最严重的区域。
这块飞地上生活着超过440万人,其中至少一半是流离失所的战争难民。经过多年的内战,他们已经一无所有。地震发生前,有90%的人口需要人道主义援助才能生存;三分之一的房子是布满弹孔、钢筋外露的危楼;170万人以帐篷为家。地震后,又有约30万人成为无家可归者。
奥马尔称自己在叙利亚看到的灾难已经够多了,但震后一周的经历还是让他触目惊心。他对《中国新闻周刊》称,西北部的飞地“长期遭受阿萨德政府和俄罗斯的轰炸,地震的发生让一切雪上加霜”。
如果国际社会可以像帮助土耳其那样帮助叙利亚,奥马尔认为许多生命可以得到挽救。但震后关键的72小时里,西北部几乎没有收到任何来自外部的人力和物力支援。一周过去,抵达的援助依旧杯水车薪。奥马尔沮丧地说,在这场人道主义灾难里,“国际社会让西北部的叙利亚人听天由命。”
奥马尔还表示,在庞大的废墟前,一切进行得很缓慢。挖土机移开层层叠叠的混凝土块和扭曲的钢筋,几名搜救队员用铲子或者徒手搬走体积较小的碎石。一些未经训练的平民也在一旁帮手清理瓦砾,尽可能地减轻民防的负担。
“没有一个搜救队员在休息。”奥马尔称,民防组织缺乏常规的地震救援设备,比如混凝土切割机和热成像仪,只有几台老旧的推土机和挖掘机。该组织副主任穆斯塔法也对媒体表示,他们拥有的设备“不足以应对如此巨大的破坏规模”。
在震后的一周时间里,奥马尔驾车探访了十几个受灾城镇,位于阿勒颇省农村地区的金迪雷斯被称作“灾区中的灾区”。当地政府2月9日表示,该镇有257座建筑完全变成废墟,1100座建筑损坏,5000个家庭流离失所。远远望去,建筑物像煎饼一样被压扁,整座城市几乎成了一片灰白色的废墟。
2月10日,叙利亚政府批准向西北部叛军控制地区运送援助,但没有提供运送的时间表。自2011年以来,叙利亚一直受内战困扰,超过30万人丧生,千万人流离失所。叙利亚反对派一度控制了该国大部分地区,但现在基本上只控制了西北部的伊德利卜省和阿勒颇省的农村。
飞地的生命线、联合国的跨境援助在震后一度中断,通往土叙边境人道主义走廊的主要道路在强震中遭严重破坏。但即便道路恢复后,援助的速度依旧十分缓慢,且里面没有当地民防组织和医生期盼的救命设备。
土耳其地震的震中加济安泰普是联合国和其他机构协调进入叙利亚西北部救援工作的中心。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中东项目的高级研究员娜塔莎·霍尔指出,最有能力为西北部提供帮助的国家也在应对自身的危机。她指出,从土耳其运出物资是一个挑战,“因为土耳其也需要这些物资”。此前遭遇新冠疫情期间,叙利亚也面临类似的挑战。
长期以来,叙利亚政府认为,对叛军控制区的跨境援助是对其主权的侵犯。联合国在2014年设立了四个跨境援助口岸,由于安理会内部存在政治分歧,有三个已经被关闭。剩下的唯一一个过境点就是巴布哈瓦,由“圣战”组织控制。在叙利亚政府宣布跨前线援助前,在很长一段时间,巴布哈瓦的人道主义走廊是国际援助抵达叛军领地的唯一路径。
为了加快援助物资进入灾区的速度,一些国际组织呼吁开放更多土耳其和叙利亚边境的过境点。这一呼吁最终得到了叙利亚政府的回应。在2月13日,地震发生一周后,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同意开放另外两个从土耳其进入叙利亚西北部反对派控制区的边境口岸,以使联合国能够向数百万地震灾民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奥马尔与他的同行们在震后一直关注着跨境口岸,但能运抵的救命援助至今屈指可数。“运送尸体的车辆远远超过救援卡车的数量。”奥马尔说。
《中国新闻周刊》2023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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